瞬间，江山笑内安静到了极致，连那个大虫子都不咔哒了。
姬闲澜擦了擦手，看向一个软泡泡，笑着抱怨道，“你看，我这才刚洗过手……”
姬闲澜话音未落，那个半人半兽的男人已经被胶质包裹，所有骨肉血皮迅速消融，一堆内脏，还有他腹中成型的幼崽，都被送到姬闲澜脚下。
姬闲澜被气笑了，他知道，江山笑七年不曾主持极乐之宴，这些家伙，是想试探，现在的江山笑还有几分本事。
第一次姬闲澜亲自出手，第二次那些人还敢等他开口，他也认了，但是这第三次，血肉都送到他脚下了……
说到试探，姬闲澜其实也很想试探一下呢，七年过去了，那个姓慕的，还有能力坐稳江山笑的东家吗？
撩了一下额发，歪歪头，姬闲澜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八方楼主，笑着缓缓开口，“七年而已，这七年我不想主持极乐之宴，便让你们自己办，不想，诸位竟然忘了我江山笑的规矩，是在下处事不当了。”
小舟上，慕寒支膝而坐，手中还是那个人头碗。
他的长发微微散乱，眼眸带着丝丝酒意，临水倒影，每一幕都很绝。
“系统，刘清妍现在在哪里？”
慕寒大抵是真的醉了，不然他怎么可能问起刘清妍。
“定位144，61，坐标现为玉门。”系统报上刘清妍的实时位置。
“在玉门啊。”慕寒把玩着那已然玉质的人头碗，突然觉得，这个世上，不太可能有人，像他一样了。
但是像他什么样呢？
慕寒自己也说不好。
叹了一口气，慕寒看向江山笑，里面发生得一切，他其实都看着。
‘东家，该教教那些家伙规矩了。’姬闲澜希望慕寒出手。
叹了口气，侧过半身，慕寒将手伸出船外。
一翻身，沉入河中。
肉眼可见的，河水迅速变得清澈。
清澈到极致的河水中，所有生灵都开始被消融，无论是微观的单细胞，还是可见的鱼虾蛇蚌，甚至一些低阶量子态纠缠，都无法抵挡那屠戮。
高等物种的血，对低等生物来说，是剧毒。
慕寒的一滴血，足够毁掉很多东西。
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不止这个世界，所有世界，所有没有世界的世界，不都是这样吗？
摧毁，本就是一种新生。
随着慕寒的身体被河水溶解。
快活城中，此刻明明是夜幕。
月亮旁边，却骤然亮起了一轮太阳。
日月同辉？
那不过是江山笑本来的模样罢了。
楼中，白丝融入金色的光线，和光同尘，照着快活城的每一个角落。
没有一声哀嚎，也没有半分抵挡，这座城市开始被日光融化。
“好久没有清理了，这快活城，确实太脏太乱了。”慕寒浮出水面，趴在船舷莞尔一笑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某处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却又很快收敛。
城中，一座座建筑在阳光下，像一个个泡沫，变成虚影后破灭，连其所在的土地也一并消失。
躲藏其中的人，也被月亮欢喜地收入黑狱。
江山笑为什么是江山笑？
凡日月所照，江河所至，皆为臣妾。
是以，江山笑。
慕寒回到小舟，晒着太阳，懒洋洋地举杯，对那人头碗说道，“我这运气确实不错，虽然姬闲澜多次试探，但是终究没有动手，有了这一出，应该就不用我浪费内力了。”
一边说着，慕寒一边咳血。
血被咳在那人头碗中，很快就装不下了。
慕寒却笑得更开心了，因为这碗，染了血，竟然更美了。
就在慕寒快要晕厥的时候，隐约的龙吟，似远似近……
此刻的江山笑内。
姬闲澜坐在一方长桌的高位。
桌子很长，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坐着，因为其他人，都只剩下一颗头颅，按座次放在桌上。
至于那些水球球，它们没有脑袋，自然怪不了姬闲澜。
大厨长今日忙得够呛，一个时辰，六十六道菜，全都是他的真本事。
端上最后一道大菜，大厨长躬身带着人退下，后厨还有不少剩下的血肉，那里面可有楼主的血肉，他得赶回去吃！
姬闲澜很满意，这长桌，宽至少两米，长，近百米，都是这些家伙的骨肉搭建，连桌布，都是他们的皮。
“不知诸位觉得这桌子够不够大？”姬闲澜自来雅量，待客也大气得很。
“冕下，我等失礼，还请冕下宽恕。”发着光的人头第一个认怂，不是因为恐惧，死亡而已，在快活城，很正常，要命的是，他能感觉到，他所掌控区域在缩小。